【鞋包搭配技巧】何菲:Citywalk,中年人的糖

Citywalk,何菲城市漫步。中年这个词发明得太好了。何菲它让我在脚头散的中年时候有了堂而皇之且十分知性的说法:我正在Citywalk,我正在海派城市考古。何菲

Citywalk原指一种类型化旅游,中年鞋包搭配技巧不过在我看来,何菲它也是中年对“卷”和“躺平”的某种温和对抗。何况它比闲逛更知性,何菲比行旅更松弛,中年十分轻逸。何菲我常常爱用边角料时间去溜达溜达,中年哪怕去窜弄堂,何菲逛菜场,中年兜大学,何菲到有说法的建筑里喝杯咖啡,看春花秋叶夏虫冬雪,旅行故事分享有了Citywalk一词,这些行为都升维了。

前阵子周末我突然想窜弄堂,于是从家里来回花费1.5小时去了“沪西歹土”,直奔愚园路749弄。上海的故事,有相当一部分藏匿在弄堂里。749弄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,神秘隐晦,入口处平淡无奇,很容易忽略而过,可越往里走越发现曲径通幽,别有洞天。二十多幢风格迥异的花园洋房,有的花木扶疏,有的旅行攻略定制一片荒芜,据说有的花园里还有水井。由于房屋风格的参差、构造的多变、大小侧弄支弄的纷纭,749弄显得格外错综繁琐。黄昏照例应该是弄堂最热闹的时分,749弄却十分宁静,我却总觉得门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,置身其中有难以言说的诡谲。

这种诡异气氛是有积淀的。日伪时期的749弄是特务弄堂。汪伪76号头号人物李士群居住在63号、伪上海市长周佛海居住在65号、青帮头目吴四宝住在67号……这片弄堂如特务迷城。尽管如今749弄已然老去,却仍保有了海上老建筑的风貌。黄昏在此迷宫走一圈倒有些恍惚,仿佛又回到二十世纪二三十那个波诡云谲的年代。

当然Citywalk需要一些知识储备。当年,愚园路因其特殊的状态和四通八达的弄堂体系,成为情报活动十分活跃的区域。且当时愚园路两边业态密布,人员往来繁琐,秩序混乱,被当时美国侨民在上海发行的一份英文报纸《大美晚报》首创“沪西歹土”的说法。

武康路大概要被我盘出包浆了。因为距离我家仅1公里多,每年我与武康大楼会有150次左右的见面,万物有灵,武康大楼在我眼中是个高情商的物种。

我想武康大楼红得那么持久,主要源于建筑之外的氛围。武康大楼营造的差异性,是从历史文化中来,又保持了日常生活的连续性。武康大楼及其周边街区,还原了昔日上海滩的某种氛围和情调,满足了人们对当时海派生活方式的好奇与想象:格调,文化,阶层,老钱,时髦知识分子风的优美,与政商密切相关却又隐入日常烟火的神秘。

再者武康大楼能出片,在社交媒体上,最不缺各路达人教你如何拍摄武康大楼。当下比纯粹感官体验更重要的是让这种沉浸式体验感快捷传播。毫无疑问有无数人愿意为此买单,买的是虚拟空间中的价值,真切空间甚至成了虚拟空间的附加值。武康大楼,是他们的背景板,是视觉消费的神器,因为更多的普通人都想被看见、被围观。

在《繁花》热播以及剧终后的一个月,我也“人来疯”去过好几次黄河路,尽管剧中黄河路只是现实黄河路的某种梦臆。

记忆或许有偏差,我记忆中的黄河路,有霓虹招展,却无珠光宝气。有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闹猛热力,也有用尽力气最终一场徒劳的繁花散尽、悲情谢幕。然而黄河路的江湖气不散,即使在它最冒进的年代,它指向的上海也是“大上海”概念,是开放宏阔的,是连接苏浙、粤港和海外的,有连接资本、产业和民间的早期探索。

香港人说得闲饮茶,如今上海人是得闲约Citywalk。上海的一江一河也是我常常漫步的地方。黄浦江自不必说,而苏州河则表征着魔都与她的地理和文化母体——代表江南文化之冠的苏州之间的血脉关联。

苏州河可算作上海的原籍,苏州与上海的关系和苏州河与黄浦江的关系如出一辙。这几年我开始逐渐重新认识苏州河那涌动不息的生命力,不时发现感受着其特有的浪漫张力、想象空间和情绪价值。上海之外,苏州是我Citywalk最多的城市。平江路,山塘街,凤凰街,十全街,白塔东路,葑门横街……这座中国GDP第六城的大小巷弄、园林面馆里,塞满了来Citywalk的上海人,其中一部分人,是坐地铁来的。

前几天在大沽路一带Citywalk时,我和闺蜜感叹,在我们年轻时代,大家都穿得很考究,没有Citywalk,却有文化苦旅。而现在街上的年轻人,衣着越来越中性化,细高跟鞋是难得一见了。这也折射出当代年轻人在现实生活中,把对于自我安逸的追求远比来自他者的注视,看得更重要。

前几日友人在小群里召唤“来咖啡啦”,临近16时,四位友人同事齐刷刷坐进了总部大院的咖啡店——我们的“夜东京”。一小时左右的咖啡时间,与Citywalk一样是日常生活的糖果,是以低成本获得较高情绪价值的利器。有人计算过,如果人平均一生的寿命是78岁,留给自己真正的时间却只有仅仅9年。

一人一杯热美式,无主题说说笑笑,须臾各奔东西。问到去向,皆曰:Citywalk去!(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摄)